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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不了球星，就做好一名球员 | Beads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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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今天要给你分享的内容来自播客 WorkLife with Adam Grant 的一集老节目 The Problem With All-Stars
主持人 Adam Grant 是沃顿商学院的教授，是一名组织行为心理学家，也写过几本畅销书比如 Think Again、Give and Take、Originals、Option B 等等，10 月份他即将出版一本新书 Hidden Potential。之前在第 19 封邮件中，我们也分享过他的另外一档播客 Re:Thinking 的一集内容。
在今天的内容正式开始前，先放一个问题在这里：
如果你在面试时，被问到「你都有哪些缺点」时，你会怎么回答？
隐形的全明星球员
不管是一支球队还是一个公司，老板肯定希望自己的团队是一支全明星团队，都是优秀的人才，能力出众，每个人拿出来都很能打。
但事实上，一个全明星团队可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效果还会适得其反。
2010 年，迈阿密热火队同时签入了两位全明星球员，詹姆斯 (LeBron James) 和波什 (Chris Bosh)，而球队之前已经有了一位全明星球员，韦德 (Dwyane Wade)。
三巨头会首，让大家对新赛季期待满满。
结果，新赛季并不理想。
Why?
Lots of stars means lots of egos and lots of egos means infighting.
很多的明星意味着很多的自我，很多的自我意味着内讧。
绝大部分明星都是 ego 很强的人，都很喜欢单打独斗出风头。一个团队里如果都是明星的话，肯定会出问题，球队的精力都浪费在协调这些明星的自尊心上了，哪里顾得上解决真正的问题呢？就像为什么华尔街上很多愚蠢的决策，都是由一屋子的聪明人提出来的一样。
第二年，迈阿密热队没有再引入第四个明星球员，而是签下了巴蒂尔 (Shane Battier) 。
在这里，我们先定义一下什么是「明星球员」：明星球员是指那些个人数据很好的球员，比如投篮得分数据高、篮板抢得多、三分投得多又准等等这些数据。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 Michael Lewis (畅销书作家，著有 Blindside、Moneyball、Liar's Poker 等超级畅销书) 在纽约时报杂志上写了一篇长文来介绍巴蒂尔，把他称作「隐形的全明星球员」(No-Stats All-Star，也可直译成「没数据的全明星球员」)。
虽然巴蒂尔并不是在场上得分和抢篮板最多的人，但是，只要他在场上，全队赢球的概率会大幅提高。
How?
巴蒂尔对球队的影响有两个方面：
一是他在场上会使得其他队员的行动更有效率，创造出更好的投篮环境让队友得分
二是他的防守能力强，在场上能够有效压制对方球员的行动效率 (他曾两次入选 NBA 最佳防守阵容二阵)
虽然巴蒂尔不是大球星，也不是素质最出众的，但是他在场上弥补了很多团队里的缺陷。曾经和巴蒂尔同在火箭队效力的姚明这样评价他，「他就像是球场上的万能胶，有他在什么漏洞都能补上。」
I tried to make my coaches sweat every single second that I was off the court, saying, "How are we going to win this game with Shane on the bench? And "I need to find a way to play him more." And you do that by doing all the things that no one else wants to do. For me, that was the exciting plays like diving for loose balls, taking charges, running back on defense, being the most enthusiastic, being the most communicative, being a great teammate. Really the things that just take awareness and energy, I try to be the absolute best, because I wasn't the most athletic, I wasn't always the best player, but those were the things that I could control to keep me on the playing floor.
我要让教练觉得如果我一秒不在场上他就会心虚地流汗，我要让教练说「如果我们队想赢，那怎么能让巴蒂尔坐在板凳上呢」，「我要让他在场上多打一会儿才行」。如果想做到这样，那么我就要去做那些其他人都不想做，但让我很兴奋的事情，比如奔跑救球，比如组织进攻，比如全场的紧盯防守，比如保持热情，比如成为最好沟通的，成为最棒的队员。我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但是我把自己能做好的部分做到最好，我就有了掌控权，我就能多留在场上一秒钟。
We need the stars, and we need the role players.
我们需要球星，但我们也需要其他角色的球员。
做不到引人注目，就努力做到不可或缺。一支球队中，「球星」总是被高估了，而「球员」总是被低估。我们需要球星，但是我们更需要合格的球员。球星和球员「各司其职」，一个 team 才能有效运行。
You have to have an understanding of what everyone's role is and the teams that win in basketball are the teams where everyone fulfills a very specific role to the best of their ability. And so my job is not to be the best small forward in the league. My job as the small forward is to be the best small forward for this team.
你必须要清楚每个人的角色是什么。一支能够赢球的队伍，是每个人都能在其特定角色中做到最好的队伍。我的工作不是成为联盟中最好的小前锋，我的工作是让这支球队拥有一个最好的小前锋角色。
2012、2013 年，迈阿密热火队连续两年获得 NBA 总冠军。2014 年，巴蒂尔获得「NBA 最佳队友奖」，同年宣布退役。
作为一个不是大明星的球员，巴蒂尔拥有两枚总冠军戒指。
谦逊的力量
当然，球队夺冠并不是一个人的原因，而是团队协作的结果。
相比来看，巴蒂尔并不是球队中运动素质最好的人，但他为什么成了场上不可或缺的人？如果你是团队里的一位「非明星球员」，一名普通队员，为了能让团队变得更好，你需要怎样的品质？
谦逊 (humility)。
谦逊不是看低自己。Humility 一词的拉丁语词根意为 from the earth，脚踏实地。
谦逊有 3 个关键性的行为特征，在巴蒂尔身上都有体现：
谦逊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知道自己的缺陷和局限
谦逊是能够欣赏他人的能力，能够归功于他人，认可团队的成功高于个人的成就
谦逊是拥有一个开放的、随时向他人学习的心态
关于认清自己，如果巴蒂尔对自己的缺陷和局限没有清楚的认知，他的 NBA 生涯肯定不会很长，有很多球员也正是因此而被很快淘汰掉了。当然，能够认知并承认的自己的弱点，并相应改变自己的行动策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关于个人与团队，从来没有人问过巴蒂尔的得分记录是多少，职业生涯盖了多少帽，这些数据事后再去看根本就不重要，甚至他在球队打什么角色都不重要，大家只记得他有冠军戒指，他来自一支冠军球队。
关于随时观察和不断的学习能力，巴蒂尔有一次在场上对詹姆斯说，如果一会儿杜兰特在左侧禁区接球时，你要试图让他从左肩膀投篮。之后詹姆斯在防守时，逼着杜兰特从肩膀上投球，果然好几次都没投进，最后他们赢得了比赛。
后来詹姆斯也会经常问巴蒂尔意见，虽然詹姆斯是一个很厉害的球星，巴蒂尔也没什么好教他的，但是巴蒂尔利用自己在场上的快速观察和学习能力，能够更有效地帮助队员防守和得分。
詹姆斯与巴蒂尔 via cbssports
道德提升感与情绪感染
巴蒂尔身上这种谦逊的品格，不仅提升了其他球员的表现，他还让身边的这些人都变成了更好的「队员」。
而这种通过一个人的行动，而影响到周围人都变得更好的现象，在社会心理学中有一个专有名词：
Moral Elevation，道德提升感。
你肯定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比如在日常生活中，当你看到别人的一个善举，你也会受到感染而感觉良好，从而善待他人。
比如我经常骑车上路，每次过路口，如果有汽车主动停下让路，示意让我先过的时候，我都会心存感恩。比如你们公司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板，主动帮大家修理了茶水间坏掉的咖啡机，再比如最近在杭州发生的那个小哥跳下桥去救落水的姑娘事件，这些大大小小的时间，都会激发起人们内心的道德感。
谦逊也是这样美好的品质，一个团队中谦逊的人也会影响到身边的人，提升他们的道德感，从而影响团队的表现和文化。
这里我们还需要牵扯出另外一个名词：Emotional Contagion，情绪传染。
情绪之所以会传染，是因为人类都有模仿他人行为的倾向。他人的非语言表达、面部表情或者肢体动作，都会影响到我们。不管是积极的情绪，还是消极的情绪，都会传染。
比如你们有个同事，整天给人都是丧丧的感觉，那么整个办公室都会被这种情绪影响。一旦这个人离开办公室，大家反而觉得轻松不少。这就是一种情绪传染。
当然，不是因为情绪传染的存在，我们就只能提倡积极情绪，坚决反对消极情绪。
有时候消极情绪也有正面的作用，比如有研究就指出，一只球队的教练如果适当地发怒，反而能够让球队获胜。当然，这个的前提是这位教练平时是不怎么发火的人。
而这里面的关键点就在于「注意力」，你的注意力在哪里，你就会被哪里感染。
而对于一个团队来讲，这个注意力焦点，自然就是队长或者领导者。
那么，我们该如何利用这种心理，打造一直拥有谦逊品质的团队呢？
巴特勒之道 The Butler Way
想要打造一支谦逊的团队，首先要有一个谦逊的领导者。
节目中，Adam Grant 提到了一个绝佳的谦逊领导者样本 Brad Stevens。
Brad Stevens 最早在印第安纳州一所不知名的小学校 Butler University 做篮球教练。因为经费有限，他们能也找不到更好的球员，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一路杀进了 NCAA 总决赛。
还不仅一次，这只无名小球队连续两年都杀进了总决赛。而 Brad Stevens 作为教练，也创下几个记录：他是所有大学教练中最年轻的，且他也是执教的最初四年内，赢得比赛场次史上最多的教练。
2013 年，36 岁的 Brad Stevens 成为了 NBA 波士顿凯尔特人对 (Boston Celtics) 的主教练。
而 Brad Steven 把他和执教球队的成功的主要因素，就归功于谦虚 (humility) 这项品质。
It's easy to get caught up in yourself. It's easy to believe at 14 or 15 that you're the greatest thing since sliced bread, and as crippling as adversity can be, humility -- if you don't have humility, you know, success can be just as crippling.
人们很容易陷入以自我为中心的境地。在 14、15 岁的时候，你很容易相信自己就是最厉害的人。虽然逆境很折磨人，但是如果你没有「谦逊」的话，成功也会变得很折磨人。
巴特勒大学很长时间以来都把「谦逊」作为他们价值观的核心。巴特勒大学的价值观 The Butler Way 的传统最早可以追溯到 1920 年代， 巴特勒大学的教练和球员都要遵守的一套原则：
谦逊 (humility)
热情 (passion)
团结 (unity)
服务 (servanthood)
感恩 (thankfulness)
这样提倡的目标，就是确保球员不会以牺牲球队的利益为代价，而为了成为明星。不能因为个人天赋，而牺牲团队文化。
When you're driven by bigger things than just you, I think there's a better chance for success and it's hard to put into words, but you can feel it.
当你被一些比自己更大的事情所驱动时，我认为成功的机会更大，这很难用语言表达，但你可以感觉到。
那么想要打造一支具有谦逊品质的团队，在一开始就要格外注意挑选成员。巴特勒篮球队在面试时，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是想在一个能够赢得比赛，但是你只得了 5 分的队伍；还是想在一个你一个人得了 20 分，但是输了比赛的队伍？
答案自然显露。
当然，打造一支好团队不是仅仅招来几位谦逊的人就完事了，而是要让谦逊变成团队日常工作、训练、角色分工的核心。
当 Brad Stevens 当上巴特勒校队主教练的时候，他没有选对长，而是告诉所有队员，你们都是队长。
因为谦逊的另外一层含义，就是承担责任。当团队输球时，大家都很容易职责队友，但当每个人都是「队长」时，他们就更多回去思考自己的责任，并且当他自己犯错时，他会更好地承认错误。
如何保持真实的谦逊
Michael Lewis 在节目里说到一段非常好的话和一个方法：
Even though I may spend time around a lot of successful people, I don't spend a lot of time around humility. I mean, they're successful, but they aren't necessarily humble. And a lot of humility is strategic humility. I mean, there's a lot of phony humility. Everybody who's not an idiot knows that it's more attractive to seem humble than to seem arrogant, so even people who are deeply arrogant can manufacture some humility for you on the surface. And I see a lot of that. To actually maintain real humility? The simple answer to that to me is keeping people in your life who knew you when. If I had to identify the trait that the people I know who are really successful have that kind of keeps them grounded is they have friends from when they were 10 years old, people who know them outside of their professional lives who can remind them that in many ways they're normal human beings. What happens to people is when they get swept up in arenas of ambition and they succeed in those arenas, it's very, very tempting to let that arena tell you who you are. You're a superstar. So the trick is live outside the arena and recognize you're visiting the arena for professional purposes.
尽管我接触过很多成功人士，但我并没有体会到多少真正的「谦逊」。他们表现出的是一种「策略性的谦逊」，是一种成功后伪装出来的假象。只要一个人不傻，他就知道表现出谦逊的感觉会让自己变得更有亲和力，尽管他们骨子里可能极度傲娇。如何保持真正的「谦逊」？对我来说，一个简单的答案是，你身边有没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如果让我去辨别的话，我认识的那些既成功，同时又非常谦逊的人，他们身边都有几个从 10 岁就认识，然后一直保持到现在的好友。这些朋友对他这个人里里外外了如指掌，能够提醒他除了专业的工作领域之外，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当一个人在某个圈子取得成功后，就容易被重冲昏头脑，他就不是他自己了，觉得自己是个大明星了。这个时候你需要跳出这个圈子，要清醒地认识到：你只是为了一些专业性的目的来这个圈子里参观的。
另外，我们也需要注意的是，谦逊虽说是一种美德，但如果你不小心的话，它可能会削弱你的可信度。在球场上保持谦逊，即使输了球，大家还是能看到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但是在工作场合呢？
在工作场合，很多时候你的付出和态度可能不会被看到，所以很多时候大家认为自信就是能力的体现。如果你总在说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时，把功劳拱手相让，别人就会开始质疑你的能力。
再一次强调：谦逊 ≠ 贬低自己。谦逊是认清自己。
那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如果你在面试时，被问到「你都有哪些缺点」时，你会怎么回答？
这个时候你要提醒自己保持谦逊，对自己诚实，诚实地说出自己的一两个缺点。但同时也要保持自信，摆事实凸显能力，让对方了解到你的水平。节目中就举了一位女性求职者的经历，感兴趣的话找来听听看。
这集节目中给我最大启发的还是巴蒂尔的故事，他给我展示了一个谦逊的人能够走到哪里。
我们不得不承认，现实世界，很多人都是普通人。所以，如果你成不了球星，那就踏实做好一名球员，培养谦逊的品格，认清自己，做好眼前事，保持随时能够学习的状态。
帮助团队成功，也就是帮助自己成功。
See you next week.
李马克@B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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