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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如何面对生活中的不确定性？ | Beads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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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今天给你分享的内容来是自播客 The Pulse 的单集：How to live with Uncertainty
The Pulse 是一档关注科学和生命健康主题的播客节目，我是被这集标题中 uncertainty 一词吸引到的，在如今的时代环境下，在面对未知的、不确定的事情时，我们会有怎样的反应与感受，又应该如何应对？
这期我们就一起来看一下吧。
如何理解不确定性？
面对我们生活中大量未知的不确定性你会怎么做？
很多人也许会尽可能提前做好计划，预设情景、收集资料，准备 A、B、C 不同方案...... 但这集的嘉宾，著名书作者兼记者 Maggie Jaskson 希望我们学会「拥抱不确定性」(embracing uncertainty)，她认为不确定性带给我们的害怕、不安等情绪实际上为我们提供了成长和创新的机会。
首先我们来聊聊 uncertainty 这种感觉的来源。
Maggie 在她的新书 Uncertain：The Wisdom and Wonder of Being Unsure 中提到：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 (limitation) 时，就会产生不确定感。
It's not full ignorance. It's basically knowing that your knowledge has fallen short. And so this occurs when we meet something new or unexpected. And any organism, humans and animals like that meet up with something new, have a response, very visceral, very neural response to this newness.
(这种感觉) 不是完全的无知，而是知道自己所知不足。因此，当我们遇到新的或意想不到的事情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任何有机体、人类或者相似的物种遇到新事物时，都会有一种反应，这是一种对新状况的出于本能的、神经性的反应。
Uncertainty 是人类体验的一个十分正常的组成部分，却在我们的文化中承受了极大的社会偏见。比如，当一个 CEO 在面对一个从来没见过又相当棘手的问题时，如果没有马上做出正确的反应，而是犹豫思考，就会被视为能力不足。
从一方面说，unvertainty 确实可以引发焦虑与压力，但如果我们能正确对待它，反而可以获益良多。
首先，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当我们在面对新事物时会变得格外小心谨慎，这就会让脑中的神经元 (neuron) 和脑细胞 (brain cells) 对新数据的接受能力变强，大脑不同区域间分享信息的能力也会增强，工作记忆 (working memory) 会得到改善，注意力也会变得更加集中。
其次，科学家们在对「好奇心」 (curiosity) 的实验与研究中发现，好奇心强的人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就是「倾向于不确定性」，他们愿意探索未知。更重要的是，研究还指出，这种对未知的接受度，与幸福感 (well-being) 联系异常紧密。
But to me, I think that's related to well-being because life is full of disquieting things and comfortable things. And unless you're open to all of life, you're really not actually thriving and flourishing. This discomfort is actually something that propels us toward expanding our cognitive horizons.
但对我来说，我认为这与幸福有关，因为生活中充满了令人不安的事情或舒适的事情。除非你对生活的全部保持开放，否则你并不会获得真正的成长。这种不适感实际上是推动我们拓展认知视野的东西。
同时，Maggie 还提到 uncertainty 可以帮助我们提升创造力和认知能力。例如外科医生或会计师都是专业知识十分扎实的人，因此在工作中往往反应迅速，但这也很容易导致「认知固化」(cognitive entrenchement)。也就是说，基于专业知识的增加导致一个人的认知框架具有高度的稳定性，但现实生活中往往突发情况百出，此时他们就会很不适应。
相反那些善于适应的人们 (adaptive experts) 则会利用 uncertainty 作为一种思考的机会。因为不确定性也是一个空间、一段时间、让我们可以从原本的位置抽离出来，先暂停一下，好好想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关于「暂停」(pause) 这个概念，Maggie 在书中讲述了一个在美国斯坦福大学 (Stanford University) 展开的精彩实验。
神经科学家们 (neuroscientist) 让实验参与者们听一些很短的交响乐，乐曲间穿插着一些停顿间隙是没有声音的。
有趣的现象出现了：音乐中出现暂停时，参与者们的大脑活动反而更加活跃了。
也就是说，参与者们一边享受着音乐，大脑一边期待着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当音乐骤然停止时，这种对未知的探索欲望激增，大脑会飞速地运转起来，就像一种惯性一样。
所以，因为思考未知而看起来停滞不前的行为，并不是真的停止，也从不曾停止。
关于 uncertainty 的研究有很多，我们不能否认未知所带来的害怕、不安等负面情绪，但我们可以学习一些方法让自己在面对这些负面情绪时更加舒服和自如。
BTW，给大家插播一个有趣的英语表达，科学家们把这种害怕的感觉称为「接陌生人的电话」(answer a phone call without caller ID)。
OK，言归正传，该如何做呢？其实说起来很简单：
Try it. You practice it, you get used to it. It's not a disaster.
尝试着接受，练习，习惯它。不确定性并不是灾难。
这好像有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意思，但 Maggie 的一个观点是，同时也是一个现实：我们要接受「生活并不完美」这件事情。
I think that by accepting or leaning into uncertainty, we actually make an enormous admission that life isn't perfect. It's unpredictable and it's dynamic. And that's something we need to hold a little closer to the front burner corner of our minds as we go forward.
我认为，通过接受或接近不确定性，我们几乎承认了生活并不完美，生活不可预测，生活是动态的。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我们需要更加关注这一点。
生活本来就不是完美的，生活本来就是不可预测的，生活也本来就是充满不确定的。
Let's just embrace it.
在不确定结果对自己的影响时，如何做出重大决定？
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在做决定、做选择。
一日三餐吃什么？去哪个学校读书？毕业之后找什么工作？能辞职吗？什么时候结婚？......
对于 The Pulse 节目组的记者之一的 Liz Tang 来说，她前一阵子和丈夫正在纠结一个世纪难题：「到底要不要生孩子？还是继续保持目前的生活状态？」
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这无疑是会改变她一生的决定，对于丈夫和家庭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所以 Liz 考虑的问题很多。有了孩子以后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一直没有孩子又会如何？有了孩子后生活会更快乐吗？会更有意义吗？......
面对这些重大问题，Liz 一开始是无解的，于是她开始做起了调研。
首先她采访了自己的两个朋友 Maya 和 Aaron，主要的问题有两个：
有了孩子之后你们的生活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们变得更开心了吗？
两者回答的共同之处在于，她们都表示「带孩子太难了」。区别在于，Maya 认为很难在工作和孩子之间取得平衡，她和丈夫之间的感情也要为照顾孩子让步，她其实是后悔生孩子的。而 Aaron 则适应得好一些，她觉得虽然困难，但自己的人生变得更有意义和目标了。
So，有好有坏，有开心有难过，还是无法回答 Liz 「是否能更开心、更有幸福感」的问题。于是她决定尝试从科学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
随后 Liz 采访了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ustin) 的社会学 (sociology) 研究员兼教授 Jennifer Glass，她发表过一系列关于「父母的幸福感」(happiness of parents) 的相当有影响力的研究报告。
Liz 问 Jennifer 教授的问题非常直接：「基于您的研究，如果我想过得开心、幸福，我是否应该有孩子？」 (Based on your research, if I want to be happy, should I have children?)
我们先明确一个点，Jennifer 教授在这里对于 happiness 的定义，不是「长期的满足感」(long-term fulfillment)，而是我们日常的、每天每时每刻的、当下的感受。
我们再来看 Jennifer 教授的回答，可能会让很多人感到意外：「看情况，如果你希望用孩子增加幸福感，大概率不会。」(It depends, but probably not, if you're expecting it to increase your happiness. )
Jennifer 教授为 Liz 提供了一些与她问题有关的研究结果，总结起来重点如下：
有数据显示，有孩子并不能增强幸福感，反而会让父母双方的幸福感降低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做了父母以后可以增强幸福感，即使到了老年也不会
有了孩子以后可以让父母觉得人生更有意义 (meaning)，生活更有目标 (purpose)
OK，那么 Liz 的问题又来了：「意义」和「幸福」要怎么选择？
「意义」和「幸福」是两码事。
有意义的事情有时也会损害健康和幸福，例如在饱受战争之苦的国家帮助难民，意义非凡却不一定快乐。
意义的来源往往是自我牺牲 (self-sacrifice)，这可以让人们在绝望和无助中仍有力量坚持下去，继续向目标靠近。
最后 Liz 问 Jennifer 她自己有了孩子之后生活有什么改变，她的回答来了个 360 度大反转，她说：「我知道所有的数据、所有的困难，但是我还是会说，这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决定，我无法想象生命中没有孩子会怎么样。」
Well… Liz 听完后更迷茫了，本来她都认定了没有孩子生活还是能快乐，甚至更快乐，但当她看见 Jennifer 谈论孩子时脸上散发的光芒时，又陷入了怀疑：如果没有孩子，接下来的 40 年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她联系了美国缅因大学 (the University of Maine) 的社会学教授 Amy Blackstone，她研究 child-free adults 有将近 20 年的时间，她本人也是其中一员。
在 Amy 教授三十多岁的时候，周围的朋友一个个都有了孩子，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于是开始做起了研究，却找不到一个必须要生孩子的理由。她也在采访中告诉 Liz：没有孩子的人一般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Liz 给 Amy 教授讲了自己之前做的一系列采访和调查，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Amy 教授，以及其他没有孩子的人，会觉得很难找到人生的意义吗？」
Amy 的回答很简单，也让 Liz 感受到一种抚慰：
I wouldn't worry about it if I were you. The world is our oyster and there are many ways to find meaning.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担心这个。世界这么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有很多方法可以找到意义。
有人在工作中找意义，有人在感情中找意义，Amy 教授在教学、志愿者工作、冥想、写作中找意义。我们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人生的意义，也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幸福。
Liz 本来希望搜集足够的证据从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但要做人生的重大决定好像不是这样的，于是她跟自己的丈夫汇报了以上情况，并回归到最开始的一个问题：「我们会错过什么？」(What would we be missing out on?)
丈夫对 Liz 说：「你做出每一个选择的同时其实就意味着你放弃了其它选择，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们现在的生活很美好。」
节目中 Liz 分享了自己最终的想法：
When I think about the happiest part of my day, it's after dinner, sitting on the couch with Wally and our two cats just doing the crossword. It's not productive or transcendent or lasting. But maybe happiness doesn't have to be any of those things. If I Learned anything from all my conversations, it's that there's no one way to be happy. And that happiness isn't guaranteed no matter what you do. So maybe the key is to stop thinking of happiness as a destination we can reach… And something more like a compass, a tool among other tools to help us plot our course.
每当我想起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其实就是晚饭后，和沃利还有我们的两只猫坐在沙发上玩填字游戏。这并没什么实际用处，也不伟大，更不长久。但也许幸福并不一定非得是这些东西。如果说我从所有的采访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获得快乐的方式并不是单一的。无论你做什么，能否获得幸福感，这都是不能保证的。所以，也许关键在于不要再把幸福当作我们可以到达的目的地。它更像是一个指南针，一种帮助我们规划航线的工具。
幸福本身不是目的，追求幸福的方向和过程才更重要。
一个男人的冒险体验
The Pulse 节目制作人之一的 Nicole Curry 采访了一位叫 Alex Shamel 的人，他有什么特别呢？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充分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拥抱不确定性」。
Alex 小时候是个胆小、内向、不善与人交谈、又害怕尝试新事物的小孩，现在的他完全相反，这一切巨大改变的核心非常简单，一个词：YES
故事还要从 Alex 大学时说起。那时他还是美国华盛顿奥本绿河社区学院 (Green River College in Auburn Washington) 的学生，当时春季学期结束，他正在考虑暑假怎么度过。
他不想实习，也不想去快餐店打工，朋友随口提议他去夏威夷州的一个农场参加一个工作换食宿的项目，21 岁的 Alex 想了想，然后说：「Yes.」
到了目的地之后 Alex 需要找地方住下，但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被别人占走了，突然他看见一棵很大的树上有一个树屋无人问津，于是他心想：「Yes.」
那一晚上他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感受过的自由，好像一瞬间回到小时候，无拘无束无所顾虑。
It's pretty clear how our decision making can be a taxing event. You are wrestling with doubt. You're wrestling with fear. These are types of things that we all face. So what if you didn't have to face these doubts in your mind? Saying yes doesn't mean it's not gonna be terrifying maybe to do the thing. But half of the battle is not the doing, but the thinking about doing.
很明显，我们的决策过程是一件费力的事情。你在和怀疑做斗争，你在和恐惧搏斗。这些都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所以如果你不必面对这些心中的疑虑呢？说 Yes 并不意味着做这件事不可怕。但是你一半的犹豫纠结其实并不在于行动，而在于对行动的思考。
当我们在做决定时，大脑会基于之前的经验进行利弊分析，进而判断该如何做，而 Alex 决定跳过这些繁琐的步骤，直接说 Yes。对一切机会、变化、邀请、尝试、冒险说 Yes！
Alex 坚持了一年多，我们来数数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因为得了一张免费门票所以和朋友去听了一场重金属 (heavy medal) 音乐会，突然被陌生人问到想不想玩人群冲浪 (crowdsurf)，答应后被人群举起来冲浪几乎一整晚，甚至还被送上了舞台，因此被安保人员误以为是表演人员不准下台。
报名参加了一次长达 10000 英里的徒步旅行。
买了一辆旧货车，还学会修好了它。
有一年冬天开着自己的货车搬去了美国蒙大拿州 (Montana) 的波兹曼市 (Bozeman)，找了份为城市扫雪的工作，并且一整个冬天都在攀冰 (ice climbing)。
因为母校需要演讲者充时间，于是 Alex 开心地去凑数了，还带着同学们做 wave......
Alex 给 Nicole 讲了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经历。直到有一次，因为支持艺术品拍卖，Alex 损失了上千美金，于是他意识到，不能对所有事情说 Yes。
后来他在俄勒冈州 (Oregon) 波特兰市 (Portland) 安顿了下来，找了份工程师的工作，现在 29 岁。
大家听完 Alex 的经历后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他短短几年的经历，比我们几十年加起来都丰富得多。
尝试新事物，拥抱不确定性可怕吗？是可怕的。
但 Alex 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向我们证明了，尝试去做，生活将会充满色彩。
Saying yes has made me more spontaneous. Saying Yes has made me more confident. Because I know that when life provides opportunities down the line, I already have the answer to these things. I don't have to use my bandwidth to think about them. And that lets me, instead of being anxiously focused on the future. I can be more present and more in tune with right where I'm at.
说 Yes 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的自发， 说 Yes 也让我更加自信。 因为我知道，当生活给我提供机会时，我已经有了答案，不需要花精力去思考。 这让我不必焦虑地关注未来，而更加活在当下，更加适应我所处的位置。
Alex 的经历其实也出现在很多文艺作品里，如果你看过金凯瑞 (Jim Carrey) 之前出演的那部 Yes Man，你肯定对里面他对所有事都说 Yes 的桥段印象深刻。
但说到这里，你可能会问，难道就这样吗？面对生活中那么多随机和不确定的事件，我都要说 Yes 吗？
当然也不是，我听完这集节目还有 Alex 的故事后，我得到的最大的一个启示是：作为一个有正常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你要知道自己有选择的权利。面对生活中发生的事件，你既可以说 yes，也可以说 no，选择权都在你手里。
我时常会羡慕身边那些非常随性的朋友，他们似乎做什么选择都不太费力，同时在过程中还能非常享受。你说他们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吗，可能也不能这样单一地评判，但他们的生活确实是丰富多样的。
面对生活中的不确定性，我们都有选择权，只不过，最后的结果你自己负责就好。这就是一种拥抱生活的勇气。
OK，今天的内容就分享到这里。希望新的一年你也可以放下害怕与忧虑，更有勇气去拥抱生活的不确定性。
See you next w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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